初见 夏天,雨总是不期而至,豆大的雨点儿一转脸就噼里啪啦地打了自个措手不及。我刚从姑姑的寝宫出来,才走了半道儿上就下起了雨,不幸的我竟和我的“贴身”侍女走散了。我看看邻近,好花好草好景,即是没我避雨的地儿,无法,向前方的凉亭奔去。一,二,三,冲! 跑过一段小路,眼看再冲过一小桥就能到凉亭了。忽见一人立于桥上,如同,仍是个阿哥。一身月白长袍,同色的伞,长身玉立,瞭望远方,不知想些啥。我赶忙收住脚,可眼见着仍是要撞上这位阿哥了。当我做好相撞的预备时,身体已被有力的胳膊扶住,免去了这场灾祸,猛一抬头间,是一张飘逸的面孔,剑眉凤目,英挺的鼻梁,薄薄的红润的唇,白皙的肌肤,我一下就看痴了,天地间仿若就只剩下雨打荷叶的动静。“没带伞吗?拿着吧,别淋坏了身子。”话落间,我手中就多了把伞,不知为何,我一会儿就想到了戏文里白素贞断桥赠伞于许仙的片段,信口开河“白娘子!”我忙捂住自个的嘴,可手却没嘴快,啊,这是我郭络罗玉麟最最丢人的一天了,居然对着一个阿哥叫“白娘子”,偷眼望去,这阿哥正微勾起唇角满眼笑意地看着我,满脸通红的我真想直接跳湖里去!但是,为啥当我看到他微勾的唇角,带笑的凤眸时,我的心停跳了几拍呢?不及多想,喜儿已带着伞奔了过来,我胡乱抓了把伞塞他手里,拉起喜儿就向宫门奔去。 上了马车才发现,我胡乱塞给他的伞是我最喜爱的那一把,月色底儿,赤色的虞美人……一个阿哥要打着那样的伞回去吗?我不由勾起了唇角。 又见 逛庙会,我最喜爱的节目,特别是晚上逛庙会。月黑风高之际,偷溜出府,带着漂亮的面具在人群里络绎,或许,迎面走来的是你不知道的人,或许,迎面走来的是你知道的人,总之,他们都不会认出你,这,即是我喜爱的,可以不去忌惮,做自个想做的一切。 我手里拿着喜爱的糖葫芦,东看看,西瞧瞧,摸摸这儿,摸摸那儿,看上眼了就收入囊中。忽见一货摊上的一个玛瑙制的发簪,赤色的玛瑙雕刻成一整朵的虞美人,虞美人的瓣儿和蕊上镶了一圈金丝,在花灯下灼灼开放,我坚决果断的将它买下带在发间。 不知不觉间走到京城最有名最富贵的酒楼,酒楼张灯结彩,在月光下似染上了层金色的光晕,光芒耀眼,可却夺不了我的眼球,此时此刻,我的眼里只需那一抹倚栏而望手扶杯盏恍若月神的月白色身影…… “白娘子”,我又见到你了呢…… 远处,一抹深蓝一晃而过…… 再会 满眼的红,整个府里都由赤色装点着,今日,是我嫁人的日子,嫁给我素未谋面的八贝勒……我不想嫁,一点儿也不想,自从那抹月白驻进我心里后我的心再容不下任何人,但是,我,我的宗族又怎能违背那明黄的圣旨呢? 收起心绪,静心坐在严寒的喜房里轻变传奇发布网等待着我的丈夫。 “吱呀。” “八贝勒吉利。” “都下去吧。” 呵,我的丈夫呢…… 我的喜帕被挑起。 “抬起头来。” 我依言,呀,竟是“白娘子”! “白娘子!”天,看来那次不是我最丢人的一次……相同的过错我竟犯了两次! “啊,厌烦!”我满脸通红的躲入一旁的喜被里,这次没有那微勾的唇角回答我,回答我的是八贝勒爽快的笑声。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,我不睬,又有人拍了拍我的背,我仍是不睬。 “娘子,你不起来咱们的合卺酒怎样办啊?”温顺的声响隔着被子传入我的耳中,我的心一下就暖了起来。 我赶忙坐了起来,看向八贝勒,他温顺的带笑的眼注视着我,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,我的脸都要融入这赤色的喜房里了…… 一杯合卺酒流入喉间。 爱新觉罗胤禩,从今以后,我,郭络罗玉麟将永伴于你的身侧,帮你争,同你退,哪怕是死,我也定会相陪! 再会! 一年又一年,春去秋来,不知过了多少个轮回。 我和胤禩的日子也在起崎岖伏中度过了好多个年初。胤禩争了败,败了争……不知争了几回又败了几回,但是他那温顺的笑眼一直未变,而我,也一直陪同于他的身侧,疼爱着,美好着…… 但是,这种美好好像太易遭到妒忌…… 一道圣旨打破了这个美好——“……特降谕旨与允禩,命休妻,逐回娘家……” 呵,命休妻,逐回娘家……这当朝皇帝真悠闲,竟管起朝臣的家事来了。 胤禩最终的平静与忍让换来的却是这个……! 胤禩看着我,依然是那微勾的唇角,可眼里怎样都带不出我了解的温顺和笑意,有的只需心痛,挣扎,严寒…… “写吧。” “啥?” “写休书吧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写吧,他不会罢手的。写了对谁都好。” “真的好吗?” “真的!”我浅笑。 “好,只需你好就好。” 一张休书跃入手心里,我微举,掩过微红的眼跃然的泪。 手放下,浅笑,转身,正预备脱离…… 门敞开,皇帝贴身宦官手拿明黄圣旨,“……特封郭络罗玉麟为玉妃……”啥?玉妃?我回头看向胤禩,胤禩惊诧沉痛地看着我,我张了张嘴,毕竟仍是合上了。 “是呵,对谁都好啊……” 这,是我最终听到的声响…… 当年的那抹明黄将我送向了美好,今日的这抹明黄将我的美好毁得四分五裂。 富丽堂皇的正殿透着股森寒,我不喜爱这儿 首次到这儿,有胤禩相陪,我是美好的,却在无意中遇到了这个毁了我美好的人! 他立于中心,带着帝王那不行小看的威严俯视着我,我低头,心猿意马地数着大理石方砖。 “抬起头来。”严寒的声响在大殿里回响。 我依言。首要映入眼帘的竟是抹深蓝,其次是那预料中的严寒。眼前的男子和胤禩有那三分类似,但线条比胤禩多了多分的刚硬。我看着他不语,他亦如此。 “朕先遇到了你,可你却嫁给了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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